汽车停在普安县朗寨村口,下车一看,啊好大一棵树树干挺拔,枝叶繁茂,像一把巨伞,在这酷热的夏天,为布依同胞撑起了几百平方米的绿阴。
我们一行六人,一下子被吸引到树下,看到扇形的落叶和青色杏形小果,哦,原来是一株银杏树。
大树的根有几条露在外面,像巨大的瓜子,紧紧抓住大地。树干粗壮、遒劲,要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围住。仰视树冠,闪烁着阳光的树叶在微风中私语,鸟儿在枝头上歌唱,层层枝叶织成的网把阳光挡在了树上。
这项天立地的银杏树,应该是老寿星了。身穿青布长袍的村支书潘荣和告诉我们说:明朝洪武年间,布依人从江西迁徙到贵州,祖先到了朗寨,见这里山清水秀,更有这棵高耸入云的吉祥树,便在这里定居下来。那时,这棵树已经有两抱粗了,估计已有三四百年。到今天,它应该是千年古树了。
潘荣和又说,六百多年来,我们与它朝夕相处,敬之如神,这白果树也像有灵性似的,朗寨村差不多年年风调雨顺,村民和谐团结,鸡鸭不用关,夜晚不闭户,几十年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。
而朗寨人十分爱护银杏树。树干没有刀痕,树枝没有残缺。村规民约中明确规定,人人都要爱护它。
每年冬季,都有几十只白鹳从北方飞来这里过冬,栖息在银杏树上,春末才飞走。这些白鹳鸣声和谐,飞翔优美,给热爱大自然的布依村民增添了新的风景,也给孤独的银杏增添了生气。
眼前的银杏,树干长有一条条手臂那样粗的树乳,又能结果,显然是雌性。举目四望,看不见别的银杏树,心中不免有些感伤,大自然为什么让她孤独一生﹖村民潘荣文的故事解开了我的疑虑。他说,听老人讲,有一年,银杏树化为一个秀美动人,活泼可爱的布依少女,身着青布衣裙,脚穿尖头绣花鞋,头上包着白布包帕,上面还压着黑色头盖,秀美动人,活泼可爱,悄悄出去赶表布依青年谈情说爱的活动 ,和一个勤劳善良的布依青年相爱了,分手时,青年用歌声问她:“情妹家住何方姓甚又名谁﹖他日思念哥好上门寻。”她答:“家住朗寨姓白名可素,房前挂白帕盼哥早来临。”
两人分手后,那青年日夜思念她,走了好几天,终于找到了朗寨,黄昏时他来到银杏树下,见树枝上挂了一块白包帕,正是他心上人那块。他忽然领悟到,原来白可素就是白果树。他毫不犹豫地对大树说:“不管妹你是树还是人,我都爱你。”话音刚落,树门大开,布依少女笑容可掬地站在树内,青年毅然走了进去,两人拥抱,溶入大树里了。从此,银杏树越长越旺,果实结得又多又大,好像焕发了青春。
虽然这故事是布依人为排解银杏树的孤独、寂寞而编撰的,但却宽慰了我对银杏的关爱之心。
离开朗寨时,我在心里默念着:“银杏——布依少女,愿你常绿常青待到高速公路从你身边通过时,再来看你!”